当暖阳唤醒沉睡的泥土,当黄莺啼破清晨的薄雾,《诗经》里的春天便跨越千年,与今人相逢。三千年前,先民们用质朴的诗句,在竹简上刻下春日的生机;三千年后,我们依然能在“春日载阳,有鸣仓庚”(《豳风·七月》)的韵律中,触摸到同样的温度——那是大地回暖的呼吸,是生命萌动的欢歌。
春色如诗,草木有灵
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”(《周南·桃夭》),一树桃花点燃原野,是春日最炽烈的告白;“春日迟迟,卉木萋萋”(《小雅·出车》),草木舒展新绿,日光绵长如酒,天地间流淌着不疾不徐的温柔。
《诗经》的春天,是色彩的盛宴:桑叶柔碧,蘩草青白,流水泛银,桃瓣飞红……那些被诗句浸润的风景,至今仍在山野间生长,邀你驻足,看一株古树如何将光阴酿成新芽。
清蒋廷锡花卉图轴 孔子博物馆藏
春事如歌,人间烟火
春日不仅是自然的苏醒,更是人与天地的共舞。“女执懿筐,遵彼微行,爰求柔桑”(《豳风·七月》),采桑女的身影穿过田埂,指尖沾染草木的清香;“溱与洧,方涣涣兮。士与女,方秉蕑兮”(《郑风·溱洧》),溱水洧河畔,少男少女手持兰草,踏歌而行,将春日的欢愉酿成爱情的絮语。
先民们以劳作、祭祀、歌咏回应春天,而今人亦可循迹而行:或耕一片菜畦,或赴一场花事,让身体与心灵在春风中舒展,重拾“仓庚喈喈,采蘩祁祁”(《小雅·出车》)的诗意栖居。
明人彩绘圣迹图册页——职司委吏图 孔子博物馆藏
春意如潮,生生不息
《诗经》的春天,藏着永恒的生命哲思。“桃花灼灼”,是少女出嫁时的红妆,也是生命代代相传的祝福(《桃夭》);“流水涣涣”,是祓(fú)禊(xì)祈福的仪式,亦是涤荡尘埃、重启新岁的象征(《溱洧》)。让我们以《诗经》为引:去山间听“有鸣仓庚”,看“灼灼其华”;去水畔效“士与女,秉蕑而游”;在晨光中采撷(xié)一缕桑叶的清香,在暮色里细数一朵桃花的年轮。
清李奇峰竹兰斗方 孔子博物馆藏
在晨光中采撷一缕桑叶的清香,在暮色里细数一朵桃花的年轮。三千年前的春意从未老去,它只是静候你推开诗卷,走进那片“洵訏且乐”(《溱洧》)的天地——那里,万物有灵,光阴含情,你我皆是春天的一部分。
春不待人,诗不远人。这个三月,让我们循着《诗经》的韵脚,与春风同行,与草木共呼吸,在古老的句读里,书写属于这个时代的春日篇章!